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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寒书[1/3页]

  说来,这就像是一个魔咒。

  当初许太后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纪姜卸掉宋子鸣滔天的权势,原本是为断掉大齐帝师架空皇权的传统。奈何她痛痛快快地逼着自己的夫君地掌过几年杀伐决断之后,夫君却活生生地被文华殿堆积如山的奏章给累死了。自己膝下这个养子,才满十岁而已。其生母地位卑微,名不正言不顺,藩地上成年的皇子无不蠢蠢欲动。

  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己走到文华殿上去的。

  于是,这个时候向许太后伸出手的人是顾仲濂。

  那可真是一双握着柔情刀的手。向上的手心是他对这个深宫女人真切的怜惜,向下的手背后藏着他的政治抱负和野心。嘉定元年,顾仲濂出任内阁首辅。但他明显比他的前任宋子鸣要圆融得多,从不对小皇帝耳提面命,也不私入文华殿暖阁。与内阁其他辅臣一团和气,与宋子鸣的独霸专权形成鲜明对比,当朝史官恨不得写一万个“贤”字给他。

  事实上,朝廷的局面和宋子鸣在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仍然惧怕首辅,比自己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尽管他年幼,但他还是地查觉到,那个跪在他面前首辅大人,由于母亲的默许,已经隐约摆出了为父的姿态。

  “临川,年节未至,这个时候你还不该进来。”

  “临川再不进宫,母后是不是就要与顾大人携手同坐了?”

  许太后的背一下子顶得如同火棍。“住口!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m.xbiqiku.com

  纪姜将手搭在皇帝的肩上,闭口不言,一双美目冷冷地看向顾仲濂。

  宋家满门被灭后,许太后与自己的女儿很难再好好说话。在婚姻这件事上,她到也爽快承认自己对纪姜有很大的亏欠,两年来想尽方法来弥补。但纪姜都不肯领情。

  先帝驾崩前,许太后做主,替她择了西平侯府的世子邓瞬宜为驸马,她却从不肯让邓瞬宜踏入临川公主府半步。就连大婚那夜,邓瞬宜冒着风雪在公主府门前站了整整一夜,她也没有露面,直到天发白的时候,邓瞬宜才端住一盏纪姜命人从府中送出来的合卺酒。

  “公主把酒倒了,至于驸马喝与不喝,公主都不强求。”

  纪姜一直是这样的姿态,邓瞬宜到是真对她好。听说她进宫,就跟着进宫陪她坐半日,然后骑马一路送她的车撵回公主府,再吃个闭门羹乐呵呵地回去。很多人替他不值得,他还是那副温和老好的模样,总是回答说“她可是公主呀。她以前过得不好,我可不能像宋简那样辜负她。”

  纪姜听说他的说辞后,又好气又好笑。

  说到辜负。在城外官道临别的时候,宋简的额头磕到雪地里的那一刻,她才痛彻心扉地明白“辜负”这个词的意义。

  “母后,我为大齐之业谋害亲夫,若放在民间,是要菜市口吃一剐的罪。三年来,临川戴罪而活,却见朝廷如此局面,辅臣此等姿态,临川问母后一句,宋家何必灭尽,我夫何必流亡?”

  许太后一掌拍在茶案上,小皇帝肩膀一颤,转身就往李娥身后躲去。

  许太后厉声道:“李娥,把皇帝带出去!”

  李娥不敢耽搁,忙牵起皇帝的手往外走。

  在通廊上撞见已经冷得浑身麻木的黄洞庭,他像根木头一般僵硬地跪下来行礼,一面悄悄抬头,动唇问一句“怎么了?”

  李娥根本不敢停留,冲着他摇了摇头,低声催促皇帝赶紧走。

  暖阁中许太后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茶案的漆面儿都被她的指甲抓出两道白痕。

  “你的夫君,是平西后世子!”

  “不,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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