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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孤山野岗无名冢[3/3页]
许嘈杂人声传来,韩葳心下一喜,凭空又多了几分力气,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在转过一处弯道后,看到了几缕微弱至极的光亮。
韩葳手脚并用地爬上一道台阶,推开洞口石门,一时间厮杀声扑面而来,刀与枪摩擦撞击的鸣响,利刃牵扯骨肉的诡异闷响,让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韩葳一阵不寒而栗,差点腿软摔下台阶。
前方不远处就是西竹关,此处为关内山谷。西竹关位于两峰之间,关墙扼守谷口,横跨整个山谷,气势雄浑,固若金汤。韩葳匆匆扫了一眼,似乎攻进关墙内的赵军仍占少数,基本都是被围起来砍杀的命。
韩葳爬到地面,放下宗阕,头晕脑胀地躺倒在地,顿感一阵天旋地转。周边乱成一团,韩葳无力避开,只愣愣地看着天上的点点星辰,很想睡上一觉。
一名赵军士兵注意到了地上两个白衣人,举刀来袭,韩葳拼力起身,挡下一刀,又脱力一屁股坐回了地上,无奈中四下观望,想找一名西蜀士兵帮忙,还未等她拉住一人,那人就自己低下了头,惊呼道:“殿下?”
韩葳还未开口,就见关楼上二人飞身而下,正是宗旷和黎太白来了。宗旷见宗阕胸前一大片鲜红血渍,心下大恸,向着韩葳怒道:“谁让你带他来的!”
黎太白一把捞起韩葳:“你冷静下,当然不会是这孩子自作主张带殿下来此。”
“师父……”宗阕勉力开口道,“莫怪她,是我……想过来。”
宗旷与黎太白对视一眼,均是一叹,带上二人回到了关楼之上。关楼上早已聚集了不少宗氏子弟,早有人调来伤药,匆忙处理宗阕伤口,黎晓也凑了过来,递给韩葳一壶水,韩葳席地而坐,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宗阕不待伤口清理完毕,一把抓住了给他包扎之人的手,沉声道:“小贤,扶我起来,给我找一张弓。”
被唤做“小贤”的少年眼中闪着泪光,看了看宗旷,见国师向他点头,只好扶起宗阕,递过一张弓来。宗阕站在关楼最前方,发现墙下已尸横遍地,堆积颇高,当即明白这关楼是已然失守后又夺回来的。宗阕面向谷外奋力厮杀的双方,终于释放出了积攒多时的气力,张弓搭箭,射向一名赵军将领。
那将领应声而倒,当场毙命,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了一声“殿下”,关外守军纷纷望向关楼,宗阕不着痕迹地倚着栏杆,目光沉着,暗夜火光中有种宁折不弯的气度,也只有关楼上的众人才能看清他冷汗如雨,负在身后的手不停颤抖。
强撑了片刻,宗阕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又一声“殿下”响起,声音极尽嘶哑,却奇迹般地在谷外蔓延开来,如银瓶乍破,惨烈而清晰,又如锈迹斑驳的古号角,不屈不挠。
这时,西蜀军中有人登高振臂,挥舞着战旗高声怒吼,韩葳只见一面白底镶黄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关外的西蜀守军纷纷响应,疯了一般冲向敌军。不知有多少赵军,还未看清对手就血溅半空,最终挣扎着转身,面北而亡,仿佛到死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来,为何离家千万里,葬身某处孤山野岗上的无名冢。
韩葳双手抚着栏杆,有些唏嘘,又莫名想笑,最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下了泪。筆趣庫
宗阕的伤口总算处理完毕,宗羲和元宁也来到了关楼之上,国师府内的形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交由九夷人来守。韩葳还注意到这会儿西蜀军似乎是宗旷在指挥调度,就连宗阕的伤势也无暇多问。韩葳一时好奇,问黎晓道:“之前不是说,西蜀统帅是什么九皇叔么?”
黎晓闻言没有答话,只黯然摇了摇头,韩葳心下了然。
正在这时,关外一骑飞奔而来,口中不知在喊着什么,后方赵军似乎沉浸在惊愕之中,竟被这一骑左冲右突地来到了关前,终于,众人都听清了他喊得什么:“百公里外有近万兵马急速朝这方而来,为首先锋似胶东玄甲卫!”
“玄甲卫?”楼上诸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宗旷若有所思地道:“李迎潮亲自来了。”
第 86 章 孤山野岗无名冢[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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