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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1/3页]
高天宇一声不吭地回来,面对高昶,是有些躲避的意思。
高昶自然看出了端倪。
贺翎使团来时,老五根本不在宫里,提起这事应是知之甚少。可如今这眼里闪闪烁烁的,言辞也不甚明晰,一说到这个话题就刻意转向,里面肯定有事。
结合高翔宇失踪的时间,高天宇急着去抚河原的作为,高昶略算了算,心下有了数。
逆子。
冠以高姓,不向着他宫中的父皇,却窝在草甸子上,跟独孤家亲近!
独孤茂也是的,这么多年来,就没把他这女婿放在心上过。不论他是皇子还是君王,独孤家的人都摆出那副不羁于身份的嘴脸,不见一点尊崇。倒拿着手里的这些势力,拿着外祖父的情分,勾走他的太子,他高家的嫡长子!
是想造反吗?
有种的来啊!
夜静更深,左右无人。高昶睁着眼躺在寝宫的龙床上,想得气愤不已。鼻翼翕动,胸膛起伏,喘了好一阵,嗅了一腔子的安息香。
忽然间,心念又是一转。
高翔宇手里现有二十多万南征军,却抛下不管,问题应该不在兵权上。何况他前几年一直没什么进项,却一直能稳住军中的收支,把偌大一个南征军带得有声有色,应该也不是管他外祖要财要物去的。
那他想要什么?
合不能是欲擒故纵,撒娇争宠的手段吧!
一开始起了这个念头,高昶在微凉的春夜里蓦然打了个激灵。
这太荒诞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他脸上笑了,心里却沉甸甸的。
没错,之前他是觉得这嫡长子野心大,颇有厌烦,老想给他个深重的教训,好叫他驯服。
若是尾大不掉,杀之何妨?
但几年下来,眼看他在外历练得踏实了,却又觉得宫里这几个不够看头。
心里流过十几年的岁月,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他终于想起点点滴滴,终于第一次向自己承认了,他手里这水,不可能端平。不但曾经歪斜过,还在太子那里漏得多了些。
近两年,他倒也有回圜的意思。军需、援兵、犒赏,事事都松了手,给得毫不吝啬,可独独没明面上夸过太子什么话。
若是觉得委屈,也在所难免。
但这逆子,实不该里应外合,算计君父!
高昶这么想着,气得连连咳嗽。用力猛了,只觉得喉中带着腥甜的血气,险些一口吐了出来。
这半生戎马的君王,曾经百无禁忌。而如今,衰落的感觉让他后背一阵阵寒凉,胸口一阵阵发虚。翻起舌来硬吞下一口淤血,皱着眉压下这阵不适,喘息更见急促。
这阵响动挺大,在殿外蹲守的御医、内监、宫女,鱼贯而入,围起龙床各自忙碌了一番。未几时,几位皇子也都在殿外候着,打算排个班次,轮流侍疾了。
殿门口传来很多人的声音,含糊不清,似乎是商量着事情,只吵得高昶头疼。刚想使人去说,让他们别争了,忽听得他身边那大内监,用尖细的,甚至有点洋洋得意的嗓音道:“齐王居长——”
高昶忽然就来了火。
喉咙深处发出含糊的,憋闷的怒吼,一拳锤在床栏上。床边小桌上药碗被劲力带动得一跳,又被他一把抄起,狠狠往外殿砸去。
“咣啷”一声,那只五子登科图案的斗彩小碗,在青石的地面上碎成许多极细的瓷片,在去路上铺出一道流虹,又像是半张的折扇。筆趣庫
殿内,殿外,鸦雀无声。
忽然那内监面色一白,跪地呼道:“皇上息怒……”
“禁军何在!把这门前的老刁奴拿下!”
这一声说出,门前各人都变了脸色。因那句老刁奴,几个上年纪的内监都是心中一跳。直到高昶补了一句,喊出了那内监的名字,其余人才战战兢兢地低了头。
禁军下手十分重,立时将那内监押在阶前。
“皇上……”那内监连自己为何犯了龙颜都不知道,连求饶都无从说起的时候,忽听殿外一个少年哑着嗓子喊了句:“
第196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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