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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三十章[3/3页]
的,这件事一定能够被妥善地解决。她和小舟会回归到该有的生活里。
她紧抱着柏舟,靠在她肩上,静默地期许着。
调查公司这回查得很慢,两天过去,毫无音讯,周二晚上,柏舟打了电话过去询问进程。
老板声音疲倦:“她搬家次数太多了,第二次居住的地方还拆迁了,住户都散落到了各方,很难查,我打算查她的学籍,但教育系统管得相当严,还得花点时间,你别急,越是难查,越说明有可查的东西。”
柏舟只得再给他点时间。
她这两天没有工作,无聊得很,便拉着桑泱和她一起看纪录片。
因为那幅画的缘故,柏舟对宇宙很感兴趣,这次选了部宇宙科普类的纪录片,叫《到宇宙边缘去》。
纪录片制作得很精良。
她们互相靠着,开始还会讨论一下依次出现的行星,渐渐地就不说话了。
无边无际的宇宙里,地球乃至太阳系都太过渺小,人类更是微不足道。
跟着纪录片的视角到几百光年外,到那些人类探索不到的地方,画面里展现出的是无声的孤寂与浩瀚无边的恢弘。
无数的星体,星云,还有巨大而危险的黑洞。
柏舟竖起耳朵来听纪录片里的解说,直到全部播完,都没有一些关于黑洞的特别说法。柏舟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是片刻,她又兴奋了起来。
“宇宙真大,说不定我们有生之年科技能发展到太空旅行的地步。”她转头对桑泱说道。
开了投影,灯光都熄灭了,只能就着纪录片末尾的亮光,看到彼此。
桑泱也挺感兴趣的:“嗯,或许也有另一颗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
毕竟有这么多的星球还未探索。柏舟不免道:“宇宙这么宽广,说不定人类研究透了黑洞,就真的能制造出时光机了。”
像个正在写科幻作文的小学生,想象着未来的各种可能。
“不过,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幅画是怎么回事。”柏舟的脸上浮现迷惑。
“也许是你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神秘事件?”桑泱陪着她猜测。
柏舟努力回忆,但力所不能及:“记不得了,都快二十年了吧?”
她不去管了,跪到沙发上,抱着桑泱的手臂:“你知道吗?我还想过,等到我们老了,其中一方过世的时候,另一方就用那幅画回到起点,我们再活一世。”
不过那个起点,似乎也不是很起点,既不是她和桑泱初遇的日子,也不是她们在一起的日子。
但也不要紧。
桑泱也恍惚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我要对你好一点,不然你觉得我太凶了,不肯回来怎么办?”
“才不会!”柏舟大声反驳,又低下声,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讲这样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桑泱一点也不担心柏舟会不来找她,但她确实想要对她再好点。
她捏捏她软软的耳垂,柏舟看了她一眼,容色和缓了。
“画放久了旧了怎么办,我当初应该用好点的纸的,还有上个时空的我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在背后乱写,弄坏了怎么办?”她开始担忧起画纸的质量来。
“不会旧的,我们好好保护它。”桑泱说道。
她们在昨天买了两套定位装置,将芯片隐藏在各自的鞋子里。
她们的计划是,以自身为诱饵,等待凶手再次犯罪,她们设法阻止犯罪进程,掌握犯罪证据。
这个办法风险很大。
之所以敢尝试,就是因为有这幅画在,还有许多次机会,能够让她们去解决这件事。
如果失败,那么活下来的那一方则回到过去,重新尝试。
她们都没有明说,但心里已经达成了共识。
柏舟有些困了,躺下来,枕在了桑泱腿上,桑泱推了推她,让她上楼去睡。
接下来两天都过得十分平静,调查公司依然无音讯,桑泱身边没再发生异常的事。
不过有个很难缠的病人,迷信保健品,不相信医生,也不愿意动手术,任凭家属和医生怎么劝,都没用。
桑泱和其他医生确定了治疗方案,径直对病人说:“如果你确实不想动手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最好回家,不要占用医疗资源,反正保健品在哪儿都能吃。”
把病人气得投诉了她好几次。
不过发现桑医生说完那番话后对他变得敷衍,仿佛真的不管他动不动手术了,病人反倒配合了起来。
只是仍旧嘴硬得很,一边宣称手术后但凡有一丝不好,就投诉医生,一边又说接受手术是因为自己想试试,不是被谁说服。
桑泱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更何况只是这么个固执爱面子的老头子,让他过过嘴瘾也就是了,等治好了病出了院,也就安生了。
手术顺利完成,小护士还是忍不住庆幸了一声:“还好顺利,不然还不知道这老头要怎么折腾呢。”
确实,麻烦事还是能少一件是一件。
她脱下手术服,走出手术室,已经十二点了。
她的时间被排得满满的,老头又一直不肯签手术同意书,只能先把时间排给别的病人,等到他同意,再另外排时间给他。
桑泱昨晚提前跟柏舟说过,这台手术会到凌晨才结束,让她晚点来,等手术结束就联系她。
她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出电话,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桑泱来不及回头,后脑被重重敲击,意识瞬间恍惚。
她回过头,极力欲看清,视线却模糊起来,随即失去了意识。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保洁员衣服,戴着厚厚的帽子口罩的人拖着一个大垃圾桶,走出住院部,绕去阴暗无人的小路,到了一辆停在建筑与建筑间的汽车旁。
柏舟在家里等到凌晨一点,桑泱仍然没有打电话来。
打开了定位,确定桑泱还在医院,她干脆洗了把脸,打算去医院等,出门时,调查公司的电话打了过来。
柏舟一边嘀咕着都这个点了真敬业,一边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
“查出来了!”老板不等寒暄,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笑了起来,啧啧了两声,“这案子真是有意思。”
先是脸上一阵湿冷,而后便是后脑剧烈的痛意,以及恶心。
桑泱发出一声低吟,努力睁眼,眼前却一片黑暗,而后才发现她的眼睛被捂住了,身体也被绑得结实。
不住泼到她脸上的冷水停了下来。那人拿了块帕子,擦了擦她的脸。
桑泱咳了几声,缓过气来,叫破她的名字:“许颂意。”
擦拭她脸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擦了起来。
“证据都摆到你面前了,你还是不肯怀疑姜苑,依然觉得是我,你对姜苑真好。”许颂意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分明是在笑,字里行间却又似夹杂着森冷的寒意。
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桑泱闭上了嘴,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外套和鞋子都不知所踪,鞋子不在,手机不在,也就意味着柏舟无法再定位到她。
桑泱凝滞片刻,心里有些慌了,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她双腿被捆在了一起平放着,但可以屈起来。
她是坐着的,靠在坚硬的物体上,双手各自被固定在一侧。
桑泱踩着地面借力,试图站起来,但手腕被固定得很紧,挣扎不开。
周围没了动静,桑泱侧耳听了听,过了几秒,她听到衣服细微的摩擦声。
紧接着是一道好整以暇的声音:“不挣扎了?你放心,挣脱不开的,而且越挣扎,越往你肉里勒,很疼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低下来,嘴唇贴在桑泱耳边吐了口气。
桑泱偏开头,手肘顶到了两壁,与背后的触感一样,坚硬光滑。
是浴缸。她判断道。
“你怎么不说话?”许颂意好似受不了她的冷落,“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为什么不怀疑姜苑,单单怀疑我?我对你不好吗,我比她差什么了?”
桑泱感到一阵别扭,许颂意话语间,仿佛在与她置气一般,似乎在抱怨她将她和姜苑区别对待。
但她很清楚,许颂意对她绝没有她话语中表现出来的占有欲。
她脑海中冒出五个字——表演型人格。
许颂意的行为很反常。
桑泱不意外她会再次朝她下手,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即便此时凶多吉少,也能冷静分析。
她奇怪的是她这次的手法和前两次差了太多。
“还是不说话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绑到这里来。”
她轻轻地抚摸桑泱的脸,随即是她的脖子,然后是她的手,所过之后,都让桑泱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桑泱的手腕上,轻轻地爱惜地摩挲了一会儿。
她的动作悠闲,摸了一阵,停了下来,声音也跟着正常起来,仿佛是端正了神色:“不然,我给你讲讲你哪里惹到了我?”
柏舟坐上车,一边发动,一边听老板讲。
“这花了我好大的工夫。这家人,我先向她家小区里的闲散老人打听了,都说关系融洽和睦得很,女儿是个医生,懂礼貌,也孝顺,经常给父母买礼物,父母也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教育孩子又严格,又慈爱。”
“就这两个形容词,我察觉不对劲。现在小区里的邻居,也就是点头之交,很少有串门的,接触并不多,看出严格不奇怪,看出慈爱也不奇怪,是怎么看出又严格,又慈爱的,这两者间恐怕得有不少剧情,才能有这样的结论吧,但现在大家都重视隐私,有什么事儿都是关上门家里说,难道他们家人喜欢大庭广众下教孩子?”
“于是我细致一问,果然他们说不出具体事例,只是从平日里打招呼,擦肩而过时得出的印象。”
柏舟仔细听着,光是听到这些,她已经悬起了心,察觉到后边查出来的必不会是小事。
“这种印象往往很能说明问题,这家人肯定藏着事。我往回查,发现他家在十六年间搬了三次家,已经查不到许颂意小时候的事了,然后我再查学籍。”
“查到她念的第二所高中,许颂意的口碑非常好,老师都还记得她,交口夸赞,说她礼貌用功孝顺,还有她的父母,都是十分体面的人,对孩子极为关心,每周都会和任课老师通电话。有个任课老师甚至觉得她父母关心过了头,近乎控制了。不过这话是玩笑的口吻说的。”
柏舟察觉到,孝顺这个词,出现了两次。她记起来,前几天问桑泱许颂意和她家里的关系时,桑泱似乎也提到这个词。
一件事出现的频率高了,很容易就会引起人的注意。
而一件事出现的频率高得出奇,则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然后呢?”柏舟问道。筆趣庫
“然后,我追踪学籍,发现她高中转过一次学,查到她上的第一所高中,和第二所说的差不多,这中间,我发现她跳了一级,念完高一转学后直接念了高三,她学习能力相当不错。”
“这所高中是她自己考上的,都没问题。直我查到她的初中,才发现了端倪——具体的学校班级,我都总结在报告里,发给你了——她的班主任告诉我,她是孤儿,后来被现在的父母领养的,她所在的孤儿院叫北城儿童福利院,有个妹妹。”
“妹妹叫李菁,许颂意原名李漫,妹妹今年还在的话,就二十五岁了。七年前从孤儿院逃走,就再无音讯——不过这件事,不好查了。”
柏舟低头打开老板发到她邮箱里的调查报告,正想问为什么不好查,话到嘴边,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七年前,那个女生已成年,孤儿院里已成年的孩子就得独立,自己去找工作养活自己,怎么都不能说是“逃走”,而桑泱的描述里很关键的一件事就是女生的衣着邋遢破旧,她在逃离孤儿院的过程里多半吃了不少苦。
那家孤儿院有问题。
“难怪妹妹是去学校找姐姐,而不是回家找父母。”柏舟想起那天早上桑泱想不通的这个问题,喃喃自语道。
她只能找姐姐,因为只有姐姐,根本没有父母。
老板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个姐姐不简单啊。”
柏舟将车开到了医院,找了停车位停好。
透过挡风玻璃朝住院部那边张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夜色里,建筑寂静矗立,那一扇扇窗子后溢出白色的光线。
每次夜晚来这里,柏舟都觉得这画面很诡异。
老板越发兴奋地往下讲。
“你知道,领养孩子,往往是越小越不记事越好,不记事才养得熟嘛,所以,孩子大到一定岁数,往往就领养不出去了。许颂意被领养时,十三岁零九个月,法律规定,年满十四周岁,就不能再被领养了。你看,是不是很厉害?”
连续搬家、转学,后来的老师同学都不知道她是领养的,孩子做到人尽皆知的孝顺,父母严格又慈爱,做到人尽皆知的极为关心孩子。
这几条线索联系起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刻意的气息。
父母介意被人知道孩子是领养的,却没有选择尚未记事的婴幼儿,而是领养了将近十四岁的许颂意,这里头没有许颂意努力是决不可能的。
第 30 章 第三十章[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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