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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一剑纵横三千里[2/3页]
点痕迹,通身漆黑,唯有箭尖一点微尘般的光。然而它速度奇快无比,转瞬即至,仇薄灯身形刚出,寅时星便到了面前。
太一起剑。
云团翻涌,如万众簇拥。
起剑式与寅时星相撞的一刹,以仇薄灯为中心,方圆百里同时一暗。白云成墨,昼夜再次颠覆,烛南九城中的人不论修为高低,全都难以窥探其中的厮杀。城墙上,半算子紧张地低头看推星盘,愕然地发现推星盘上所有星象全部消失。
天相隐没,是为“不可道”。
旁人只觉得晦暗,身处“寅时星”笼罩范围的仇薄灯却看到了万千星辰。寅时临近天明,月已斜落,天余群星,无日无月,是星辉最灿烂的时刻。是以寅时为星。漆黑的天幕上缀满星星。
不止三十六颗。
而是无数颗。
璀璨得就像一个至死追求的梦。
星河缓缓盘旋,千年万年千万年……只要一直不醒,就能一直沉浸下去。寅时箭不是被起剑式斩碎的,而是它自己碎去的,碎成了万千星尘,在空中诡异地回绕,形成了一个瑰丽流离的幻梦。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唯独针对一人的幻梦。
那是他死生所求,也是他死生所囚。
星尘包围中,太一的起剑停在半空。
梦里怎知身是客?
所有星轨拉直,万千星尘激射,瑰丽中杀机森然。
灿金细线刺出晦暗,就像烛南天气由阴骤晴时,几道光毫首先穿透黑云。下一刻,千万光毫破云而出。
幻梦崩塌。
太一剑起。
“似梦非梦转头空啊。”
烛南城中,修为不足以洞观天战的不渡和尚双手合十,低垂双眼,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高空。
一红衣一白袍,擦肩而过。
太一刺破怀宁君的肩头,秋水割伤仇薄灯的腰侧。怀宁君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惊讶仇薄灯竟然能断然地碎去漫天星辰,两人交错的瞬间同时回身,两柄剑碰撞在一起,又同时被对方逼退出上百里。
怀宁君倒退时,左手一抬,一点。
沧溟腾卷起一条千丈水龙,矫行激射,直奔金乌。仇薄灯长剑在虚空一点,就退势飘然起身,似缓实急,落到水龙龙首,顿足一踏,龙首蓬散成一片水雾。
仇薄灯穿过水雾,直奔金乌而去。www.xbiqiku.com
只见不知何时,缠绕在金乌身上似有形似无形的牧天索正一点点收紧。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推动诸天的碾盘,将散落在天陲的风筝牵引回掌控……如果真正的有这么一个碾盘存在,那么收紧无形锁链的人一定根本不在意风筝完好与否——金乌奋力挣扎,身上已经出现伤痕!
…………………………
同一时刻,遥远的空桑。
苍苍桑木向八极伸展出广袤枝干。枎城的神枎占地数十里,已经足够庞然,然而百氏的这一株扶桑占地却已然无法算清到底有多少里。
白云在枝干上湍流,日月在流云中起落,它上通云霄,下达黄泉。无数齿轮在桑冠间转动,无数金银两色的锁链探出桑枝,或钉进地面,或钉进虚空。又有十二根巍峨白石表柱以神木为圆心,等距而立。
表柱径九十丈,柱基石台九重。
以衣袖领口绘有太阴双鱼纹的太虞氏为首,留守的百氏牧天者按照大族小族,身份高低井然有序地立于石基上。白衣广袖的正历纪官们则与各氏族长一起,立于最高重。九重基台边缘如锯齿,上有阴阳刻纹,俨如转轴。
牧天者将灵力注入阴阳刻纹,纪官们踏着古步,低沉念诵古老的天诀。
九重柱台缓缓转动,绞动错综复杂的牧天索。齿槽连续啮合,苍苍扶桑云流雾涌,日月光起起落落。隆隆雷声忽然响起,日齿与月槽咬合之后,忽然静止不动,天轮上隐隐有电光闪烁。
纪官们下意识地停止步伐。
“继续。”
太虞族长神色阴冷。
纪官们彼此看了看,一些人继续迈步,一些人迟疑不决。
一名老迈的纪官越众而出,双开手臂,拦下所有人:“不能继续!日轨月辙铆合,说明天轨有乱,此时强行牵引金乌回归次二区,会伤及金乌!要先纠轨,再校日月啊!否则就算此刻校正了日月,来朝日月还是会乱的!天轨不正,何以正——”
老纪官眼睛微鼓。
“继续!”
太虞族长抽回佩剑,一把将干瘦的老纪官掷出表柱。
天诀重响,白衣若雪的纪官们又一次踏起古步,日齿月槽上迸溅出暗红的星火,在轰鸣中缓缓转动。
太虞族长按剑阴冷地注视神木扶桑。
自鵷鸟失踪后,十日与冥月的异常已经引起了仙门的注意。不论如何,都必须在仙门盟会前,叫金乌和玄兔回归旧位……牧天百氏,已经够多了,无需再添!
远处。
老纪官双目圆睁,鲜血与泥土一起染污白衣,扶桑的日月印在他浑浊的眼瞳里,他从咽喉里发出含糊的声响:
天轨不正……何以……
何以正日月?
……………………
怀宁君没有前去拦截仇薄灯。
他在流云中站定,再次取出了十二辰弓,左手握弓,右手缓缓地虚空中抽出第四根箭。与前三支箭相比,这一次他抽卯时为箭显得也有些吃力。卯时原为日出,之所以能抽出晦箭,是因原本的天数中,卯时金乌已死,清洲已陷蒙晦。
这是一支虚箭。
也是威力最强的一箭。
卯时暮。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为苍生所累。”
怀宁君将卯时暮搭弓上弦,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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