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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8 章 梦蝶(三)【修】[3/3页]
,独自一人在屋中磨剑,质地清凉的冰绡覆于双目,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清减的下颌,乌黑的长发束成一把,垂于背后,身上的肌肤因常年闭关不见天日,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衣袖下露出来的一双手,瘦而有力,指腹上生了一层不薄不厚的茧,五指骨节修长,抵着剑锋时,仿若苍鹰擎住了猎物。
七年前,花辞镜出关除魔的时候,境界已在化神左右,荒废了这么些时日,竟也没退化多少,依旧可以一连数日不眠不休,丝毫不见疲惫,只是磨剑是个体力活儿,他自己又要求精细,专注的时间长了,额头鬓边也微微渗出了薄汗。
自回山后,他就没有离开这间小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听得见手下嚯嚯的磨剑声,这会儿三更半夜,他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渊,好似对任何人和事都无动于衷,可内心里,其实已隐约有了一丝波澜。
这几日,那个姓云的年轻人天天都来,即使他只顾磨剑不搭理,对方也锲而不舍,每日像个桩子一样钉在这,絮絮叨叨地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基本都是关于从前的事情,比如他们年纪相仿一起长大,从小在同一个师父的课上读书写字,十三岁一道入了讲剑堂练剑切磋,十五岁去毒龙谷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斩妖除魔……
当然了,这些都还好,更琐碎得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人竟然连他小时候挑食,这不爱吃那不爱吃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当时师尊云衍真人正值盛年,手腕强硬,不惯他这矫情的毛病,下令要么就别挑食,挑食的话就别吃饭,做完一天功课后,老实去祖宗祠堂跟前跪着去,直到服软了为止。
可惜,花辞镜自幼性子冷淡执拗,颇有种特立独行的追求,谁说也不好使,宁愿在宗祠前跪上一整夜,也不愿吃一口味道发冲的香菜。wwω.xЪiqíΚù.com
那时候,好像就是他那个同年的小师兄,顶着全门派弟子中最遵规守戒的首徒光环,躲开巡夜弟子偷跑下山,去左近的临海城夜市上买小吃,尤其是火炉里现烤出来的肉包子,外皮黄亮脆软,内里肥瘦均匀,确是比讲剑堂清汤寡水还样样都放香菜的吃食美味多了。
小师兄长得善,人缘儿好,对门派中有困难的人,但凡能帮都会帮两把,所以就他半夜混下山这事儿,巡夜弟子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这就么持续了小半年,终于在某一天,当他裹着一兜零食从天枢峰后头一条隐秘的小路摸上来,一眼看着尽头那棵石榴树下站着等候的人影时,傻了。
自那以后,夜里跪宗祠的少年就从一个,变成了一双。
这些事,就与因为何而疯一样,花辞镜其实并想不起来,听那人一讲,也只是有个模糊的轮廓,就好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心里觉得有趣的同时,也蛮不理解,这几日听身旁来来往往的弟子,都恭称那人为“掌门真人”,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身为这么大一个门派的主事者,他不应该忙碌得很,日理万机么?为何一天天有大把闲工夫上自己这闲聊?
当真奇怪。
“嚯、嚯、嚯、嚯……”
夜半,窗外万籁俱寂,墙上吊着的淬灵沙漏一点一滴流逝,昭示着长夜将尽,明明欲曙,在一阵单调无味的磨剑声中,花辞镜始终如一地感到心安,原因不详,可能他上辈子就是个剑灵,这辈子投胎做了人,也一样忘不了骨子里的信仰,人生几十年,只记得修剑、习剑、铸剑。
他曾经想过,如果不探求到剑道的极致,这一世就是白活。
抱着这种念想,花辞镜讨厌与闲杂人等来往,即使回了昆仑山,被告知应该是此地执剑长老之后,他依然我行我素,有弟子来叨扰,一概赶走不送,就连那个日暮残年的师尊云衍,也讨不得半点好脸。
他是个疯子,疯子做好自己就行了,讲究那么多人情做什么?
“登、登、登。”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三分克制,七分希冀,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答复,来人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男子五官清俊,面相柔善,一身绣着银纹的纯白锦袍,质地柔顺得没有一道褶皱,头顶青玉冠足有半尺高,将如云青丝束得一丝不苟,其余没有再多装饰,只有左手上套着的雪玉扳指清辉氤氲,在衣袖下闪着柔和的光。
即使是深夜,这人也一点没失了一派掌门的仪容和气度,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了站在这个位置。
开门的刹那,那六亲不认的磨剑声稍作停顿,云逸听着了,似是欣喜非常,抬起头来,双眸发亮:“阿镜,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想了想,还是按原来大纲写,这块的剧情切入,从配角视角开始
第 288 章 梦蝶(三)【修】[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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