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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拣尽寒枝[1/3页]
碧桃垆的火,将南城墙根儿下的一排房子烧得干干净净,万幸的是,并没有损及人命。
纵火是大罪,侯樱刚从断妄司法牢放出来两天,又被关了回去。
春花受了风寒,整夜高烧不退。羊大夫给她灌了两服浓浓的汤药,又扎了几针,她才悠悠醒来。
一醒来便问:
“侯樱呢?”
罗子言知道她的脾性,早已将事情打听清楚,守在她床前,单等她问。
听罢,春花沉默了良久,撑着便要起身。
石渠难得垮下脸,拦住她:“你们在外头做生意,件件事情都急得像催命。但再紧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子,今日你敢从床上起来,我就写信……告诉爷爷!”xbiqiku.com
这一招虽弱,却管用。
春花捂胸剧咳,半天才平息下来。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石渠还要说什么,寻静宜拽他一把:
“我们走吧,让她好好想一想。”
一行人离去,春花才发觉脑中乱嗡嗡的一团,理也理不清。
这些年来,经历过许多磨难险阻,有人在商场上对她阴谋陷害,更有人要取她性命。哪一个不比这场火灾更加惊险?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的。侯樱的目光,如明晃晃的烈日,将她心底的每个阴暗的角落照得无所遁形。
蓦地想起了什么,她扶着闷痛的额头,披衣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挪到床头,从小柜里拿出一个玉色的小酒壶。
那是陈葛送给她的,侯樱亲手酿制的“霜枝”。
“春昼”如春,得意欢喜,“霜枝”似雪,忧怀悲戚。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得意欢喜,她确实该尝一尝“霜枝”的味道了。
酒如冷泉,淋入肺腑,散如血脉,仿佛将每个细小的毛孔都冻住了。
她打了个冷颤,自肝肠中油然生出一股悲绝幻灭。
富贵本浮云,情义如烟散,所有的壮志功业、柔情蜜意,终了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何必要来?何必要去?
她低头,看一眼那酒壶,心悦诚服地赞了一声:
“好酒!”
倒头便沉沉睡去了。
春花做了一场大梦。
寂黑中,一切都没有尽头,她漂浮在无声的深潭上,宛如婴孩。
倏然,水波一点,雪白的猫儿踏水而来,熟悉的橙黄的圆眼盯着她,幽幽叹了口气:
“长孙春花,你还恋栈这红尘么?”
春花:“……”
“你注定在二十二岁上横死,何苦再纠缠尘缘?”
“……仙姿,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能变个人样么?你走了这么久,我很想你。”
白猫趔趄了一下。
“你……还是不肯死,对吧?”
春花苦笑了一声:“不仅不想死,我还想活很长时间。想实现很多梦想,想和……谈大人白头偕老。”
白猫一窒:
“你道心已是不稳,长此下去,恐无善果。”
“我不知道你说的道心是什么,但人活的是现世。但行好事,何必要问归途?”
白猫用胖爪扶了扶额头,还待说什么,倏地一声叱骂响起:
“孽障,又偷我仙器……”
深潭、白猫都如一张薄薄的纸画,
第 118 章 拣尽寒枝[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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