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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番外之第二坛酒[1/3页]

  暮云杳杳,玄阴四垂,轻骑踏风而至,停在垂云观前。

  戴乌铜面具的青年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按住马腹侧面的褡袋,跃下马来。两个缠着麻绳的小酒坛在褡袋里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祝十从褡袋中取出一个酒坛,将缰绳交给迎面而来的小哑巴。

  “你家真人何在?”

  他心情颇为愉悦,扬一扬手里的酒坛:“我有苗疆烈酒相赠。”

  小哑巴恭敬地做了个请他进去的手势。

  乐安坐在堂中,神情怔忪,若有所思。见祝十进来,她站起身来。

  堂中四面的壁画都被洗去,只剩灰壁,轻纱柔幔俱已不在,几个乌沉的箱奁凌乱放置着,黑洞洞的大口似乎能吞下即将到来的整个春天。

  祝十愕然:

  “乐安,你这是……”

  乐安盈盈福下身去:wwω.xЪiqíΚù.com

  “表哥,我要走了。”

  “要去何处?莫非……是要还俗回家?”

  乐安微微一笑:“算是吧。我这一趟,出来得够久了,家中……尚有责任在。吴王叔在观中,自会有后来的观主照看,小哑巴知道内情,今后十哥前来探望,也是无碍的。”

  祝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乐安真人若是还俗,便又是乐安郡主了。同为皇亲贵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女子被家族召回去尽她的责任,是什么意思。

  “你……是自己甘愿的么?”

  乐安自然知道他心中如何猜测,也不多作解释。毕竟他的猜测和实际,也没有太大不同。

  “表哥觉得,我不该回去尽为人女的责任?”

  祝十想了想:

  “责任二字,常被用作支配他人的利器,往往只是为了满足上位者的私欲。你自己要想明白,若是真心不愿,定有别的办法可想。或者说出来,也许表哥能为你做些什么。”

  乐安怔怔望着他,倏然红了眼圈。

  半晌,她垂下眸子:

  “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早就该走了,是我自己嘴馋,贪恋表哥带回的好酒。逢此良夜,表哥可愿与乐安同饮一杯,算是作别?”

  她既如此说,祝十也不好再深问,只得点点头。

  乐安从祝十手中接过酒坛,转入内室,准备酒具。

  祝十坐在堂中,等了片刻,还未等到乐安出来,外头却急慌慌撞进一个人来。

  小哑巴扯着祝十的袖子,比着手势:

  “那个坐轮椅的人,听说你回来,一下子就不行了!”

  半副残躯平躺在榻上,枯瘦得如风干的树枝。吴王蔺熙呼吸微弱,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

  祝十扑到床前:

  “父王!”

  乐安跟着进来,执起蔺熙的手,凝神一诊,不禁皱起了眉。

  祝十惶然看她:

  “如何?”

  乐安默了一瞬,不忍相欺,摇了摇头。

  蔺熙的病,早已是药石罔替,若有生志,还可多拖些时日,但他一心求死,身子衰减得一日快似一日。之所以还能拖到现在,是为着再见儿子一面吧。

  祝十双手握住父亲枯瘦的手:

  “父王,儿子在此。”

  蔺熙的瞳孔放大,穷尽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将眼珠向旁转了一转,落在了祝十身上。

  干裂的唇颤抖如落叶,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乐安道:

  “他已是强弩之末,但心中有事未尽,苦苦支撑,不肯离去。”

  却又有口难言,生生抵挡这临终的苦痛,当真是生不如死。

  祝十悲道:

  “父王,是放心不下儿子吧?”

  蔺熙的双目渐渐充血,喉中格格作响,悲苦到了极致。

  祝十怔怔地想了半晌,忽道:

  “父王可知,我这趟为何要去黔南?”

  蔺熙的喉中又响了一声,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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