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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算计[1/3页]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乱葬崖。属下顺着地上的拖痕去寻，发觉他被崖边的树杈挂着。”

　　说着，零呈上了那条结实的系带，“这个救了他的命。”

　　“另外，属下砍断他身上往下拖坠的绳索的时候，三五喊着六/四这个称呼。”

　　“我知道了。”

　　大概过程，雷亚修已经猜到了。他支开了零，独自走进丛林里，黑发的小少年猫在茏葱葳蕤的林木间，瑟瑟发抖的两腿并拢贴合在大腿根。他蹲坐着，两只小手屈曲着，将指腹颤颤着点在自己膝盖骨上，背对着他。

　　雷亚修冲着他小脑袋瓜上就是一拳。

　　“你不要命了？”

　　他边说着，怒火难遏，边撩起三五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用粗麻布缝合的衣料子，拿着那条系带作势要打。

　　后背微裂的罅口粘连着凝固的血痂块，曾被布条勒至青紫的痕迹在胸壁环绕数周，内里的骨头是生生被塞挤回去的。

　　零提前见着就给他扯掉了裹着的布。

　　小少年缩着脖子不敢逃罚，就想着任他打，等了半天也没有被抽打的痛觉落下，颤巍巍的话从嘴里冒着：“会被挖掉的......一定会被挖掉的。”

　　他眼角悬着碎泪，空洞无神的似是被勾魂堕入了梦魇。

　　雷亚修看着便心疼了，手上的东西还没等够到他背，力度就在挨上前解体了。

　　既然小三五有把自己卷起来蜷蜷的毛病，那雷亚修就抱过来，让小少年侧坐在自己腿上，蜷蜷在给他捂暖的窝里。

　　雷亚修的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其余四指托在他颚下。

　　小少年漆黑一团的眸子里碎光一片，凝结着稀落落的残影，在透过他想着什么。

　　或者说，在回忆着什么。

　　以不得酿成大祸为前提，神明尊重翎族人的“自由意志”，这是对此族独有的祝福。

　　一般情况下，不会特意探查造物的记忆和思想。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尝试探着手，触接在了小少年的前额上。

　　回忆片段里还是刚记事的年岁，在下界当人类奴隶的时日里。

　　冷不丁的撞见。

　　被射杀跌落的黑羽。

　　斩切成稀巴烂的羽毛肉块。

　　成群结队哭喊祈祷着神明的翎民。筆趣庫

　　晃白的刀子下被剜掉翼骨后，一群痛极在地上打滚儿的幼翎，和即将被处刑的他。

　　若不是亚族人路过，相中挑走了的话......

　　回忆的录播被走马观花地看，记忆的天穹抛落了凌光片羽，镜面剖析着深埋的往昔。

　　雷亚修还体验到了别的东西。

　　例如，代入了三五的视角，被骂作猪猡，视为智障，鞭子抽棍子赶的。

　　雷亚修把“总使自己蒙辱”的西杰恩记录在黑名单里。

　　二十五年的严训时光，星碎地蹦出几个深刻的片段一闪而逝，但以翎奴常年匍匐挨地，只能以仰视的角度窥之一二的血腥和残酷，让还在探究的他不适地松手。

　　卑下轻贱的姿态层出不绝。

　　用语言和刑罚，心灵的挫伤和□□的剧痛将一个个孩童最初的、纯白的对自身的认知刻意控制成了......他们翎族的罪民贱如泥狗，受苦受累，理所当然。

　　最后连一个生灵自尊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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