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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1/3页]
Chapter66
那家馄饨铺子今天也生意红火。
倚靠在矮墙上的人抱着怀里的一柄旧剑,百无聊赖地叼着根狗尾巴草,扬起头看向了斜对面的巷口。
馄饨铺子的老板娘独自一人忙活着,她手脚麻利地掀开大锅添了一瓢水,又抓起汤勺颠了颠煮好的馄饨,起勺分装进几个大碗,等着熟客们自己来端走。
这是个日头不错的天气,烈阳收了收近日来的强盛,偶尔一阵风吹来,矮墙下的狗尾巴草便随风飘摇,成了闹市中的一隅祥和。
大街上人影憧憧,在日头下奔波劳碌的行人偶尔停下,擦一把汗,跟街边的凉茶铺讨要一碗寡淡的茶来喝。
正午转眼间就过去了。
馄饨铺子里最后一个客人也放下了喝干净的碗,扔下两枚铜板,起身走人。
老板娘笑着送走客人,过来收拾掉碗筷,擦干净桌子,见街上冷清了些许,才擦了擦脸,用剩下的一点面团给自己做了碗清汤面条来吃。
时辰一过,生意便清闲下来了。
她洗干净抹布,趁着不忙,将几个桌子椅子全都给仔细擦了一遍。
一道身影从面前一晃而过。
她连忙抬起头来,笑着招呼:“欢迎客官,吃点什……”
前边儿的大街上来往着行人,没有谁走过来。
她又左右看了看,只看到隔壁铺子正在打瞌睡的伙计,还有两只追逐嬉闹的土狗。
抬手擦了把汗,她便垂下头继续打整桌椅。
一道纤长的身影抱着把旧剑,脚步轻缓地走在街上。
身后有人吆喝了一句:“夏娘子,五碗馄饨,送茶楼来。”
女人应了一声:“诶,就来!”
那声音消失在了身后,抱着剑的人垂下眼,转身走进了巷子。
小巷里黑不见光,她抱着长剑,脚步徐徐地穿过这条巷子,走到巷尾时,面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的大街出现在眼前,她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这条街处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眼望过去,竟也不比身后的那条街差上多少。
所谓历史,不过是一个环。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点,又从原点继续转下去。
三百年过去了。
无论是一统天下的大商,还是取而代之的吴国,都经历了分崩离析与颠覆重组,到今天,两边的路竟又一次走到了同样的节点。
抱着长剑的人扫了一眼面前的闹市大街,没能从行人的衣着上找出与方才的见闻有何差别。
就好像她只是从一条街来到了另一条街,而不是跨越了另一个世界,又再次回来。xъΙQǐkU.com
“在宏观历史中,个体的影响只是一时的。有时候一个朝代的兴亡与衰败,甚至不会影响到后世的生态与发展,除非已经演变到了科技文明的飞跃,否则百年千年都不过是一次次环内循环罢了。”
脑中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说完,最后道:“本段信息摘抄自程序资料库。”
她已经对这些时不时就从它嘴里冒出来的东西习以为常了。
再晦涩的学识,听了三百年,也该明白其含义。
午后的阳光照进了巷中,却不肯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往身后一靠,侧过身看向外面吆喝叫卖的小贩,随口道:“换而言之,大商被我颠覆与否,并无意义,三百年一过,曾经的天下霸主也不过是话本上的一点水墨。”
连一个王朝都是如此,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脑中的声音片刻之后才响起:
“要证明一件事有无意义,最简单的方法是看自己是否得益。”
它看起来不像个活人,但时常能道出一些最直白的东西。
好在她本性自私,与它可谓是一拍即合。
“你多半又要说,我已经占据上风,得了先机,这条路并没有白走一趟。”
脑中的那道声音停顿了下来,随后才回答她:“从结论上来看,这就是事实。”
靠在墙上的人懒洋洋地收回视线,望向了自己一路走来的巷子另一头。
“得了先机又有什么用,能看不能碰。”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想法,001尝试着劝解她:“002维度的自主监测工程还未启动,从这三百年间的趋势来看,大概到坍塌之前它都不会启动,所以你存活的概率会高于002样本。”
抱着剑的人轻笑了一声。
“若是两个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能活,两者的存活概率直白点说,不过是一半对一半,你要我去赌这概率,无异于让我坐以待毙。”
她抬起眼,凝视着巷子漆黑的深处,似乎能从这样浓稠的黑暗里,窥见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向来是她的人生信条。
001对此再清楚不过——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人,为她而生的自己也就不会这么早被启动。
一切都与神域推演的别无二致。
它想着,在这个合适的时机开口道:“你的先机和优势从来都不是比她更早一点觉醒。”
靠在墙上的人刚直起身,这句话落下后,她停下了迈开的脚步,等它继续。
001依然一板一眼地说:“尽管我认为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什么也不做,但正如你所说,002样本也有存活的概率,你想要把这概率变为零,其实并非没有办法,但这个过程你会非常痛苦,我并不建议……”
“痛苦?”她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它。
抱着长剑的人立在巷口,笔直的双腿踩在阴影里,上身沐浴在阳光中。
她扬起下颌,神色平静地望着巷子外的人来人往。
“比起坐以待毙,痛苦值几个铜板?”
说完,她收回迈向大街的脚步,转身走进了漆黑的深巷。
身后的那片明媚阳光、那太平盛世,便彻底离她远去了。
“我走过了百年千年。
被漫长的历史推着拽着,苟延残喘着,固执地亟待着我的信念。
我注视着近在咫尺却又不可触及的你。
从你的出生,到你的老去、死去。
若这死亡不可复制,也许我们便无需相遇。
也就无需品尝连死亡都无法将其消融的苦痛。
神也必然不曾猜想到——
这苦痛的名字。”
短发女人的手指停留在这一页,已经十分钟没再动过。
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处在一个微妙的状态。
那是不明确也不理性的思考,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团。
这是种陌生的体验。
对她来说,联邦出现的大多数难题,她都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只需要按照这个方向去努力,最终就一定能够解决。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所以此时此刻她很难理解自己的思考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好的,还是不好的?
有价值的,还是无价值的?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在这上面耗费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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