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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不渝[3/3页]
着红嫁衣,因为红色染料稀缺,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新娘子长得还不错,五官端正,比较腼腆。
萧彧去观了礼,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套铁器,这是最实用的,而且买起来极昂贵,给吴家省了一大笔钱。此外还随了五百文的份子钱,给吴家张罗婚事用。
吴家准备了流水席,请了亲朋好友过来,村中每家邀请一个作代表,他们家可没法像萧彧那边随意村民们吃。
萧彧头一次吃上了别人家的流水席,不用自己张罗客人,流水席吃得真轻松。
吴家娘子从萧彧那儿学会了酿酒,特意为大郎的婚宴酿了两缸糯米酒,用来招待客人,有酒有肉,已是相当体面的宴席。
吴兴义拉着萧彧敬酒,不断向他表达自己的谢意,说到后来竟是老泪纵横。如若没有萧彧雪中送炭,他们一家哪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吴兴义平时话不多,此刻喝了不少酒,便赌咒发誓要给萧彧一辈子当牛做马。
萧彧并不觉得吴兴义这样令人尴尬,反倒是有些心酸,一位沉默寡言的老父亲,在儿子成家立业之际,竟高兴失态至此。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再也无缘得见的父母,他们曾经那么以自己为豪,如今在做什么呢?
萧彧悲从中来,多喝了几杯酒浇愁,无奈愁绪更浓。裴凛之最先发现他不对劲,赶紧过来抢过他的酒杯:“郎君莫要再喝了,伤胃伤肝。”
萧彧看着裴凛之,叹了口气:“凛之,我们回去吧。”
裴凛之点点头,扶他起来,牵着他出了吴家。
身后的喧闹渐渐远去了,周围陷入黑暗之中。村民们不舍得费油,极少有人夜里点灯。只有半弯新月挂在夜空中,送来淡淡清辉,夜风吹来,萧彧打了个哆嗦。
裴凛之下一秒就察觉到了:“郎君冷?我背你。”他在萧彧面前半蹲下来。
萧彧也没拒绝,趴了上去:“刚刚一阵风,吹得有点冷,现在不了。”裴凛之后背暖烘烘的,贴着他的胸膛,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凛之想家吗?”萧彧搂着裴凛之的脖子,脸贴着裴凛之的脑袋,抬头看着那弯月亮,忽然想起了“江月年年望相似”,他如今看到的月亮,和父母看到的月亮是同一轮吗?
裴凛之问:“郎君想家了?”
“想起了我娘。”萧彧斟酌了一下,没有说爹,他爹不是裴凛之认得的那个,他对那个皇帝没啥感情。
“娘娘待郎君是极好的,就是严苛了些。”
“嗯,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他的母亲也是个严母,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是个慈父,却只能在心中想念,越想,泪水就有点止不住涌上来。
裴凛之感觉到一点温热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在他心上烙下了一个烫痕,殿下哭了,他的心疼痛起来:“郎君,郎君,莫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是来崖州之后头一回见殿下落泪。
萧彧吸吸鼻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抱歉,失态了。”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人也变得脆弱起来。
“郎君无需道歉,若是想哭,便尽情哭。”裴凛之说。
萧彧说:“今日大郎成亲,他爹吴兴义高兴得语无伦次,忽然就想起了我娘。”
裴凛之身体僵了一下,没什么感情地说:“若是不发生那桩意外,郎君今年也当大婚了。娶的是丞相孙女、当朝第一才
女杜玲兰。”
萧彧有些尴尬起来,怎么说起这个了:“那事就不提了吧。还好没耽误人家姑娘。”
“杜丞相与大将军同朝为官多年,大将军出事的时候,他竟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委实令人心寒。”裴凛之说起这事还是恨恨的。
萧彧叹息:“此事干系重大,他位高权重,牵连甚广,明哲保身也情有可原。”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帝要扳倒周家,再撞上去,除了玉石俱焚,并不会有更多改变。
裴凛之苦涩地说:“我知道,郎君对杜家小姐还有情。”
萧彧拍拍额头:“根本就没有的事,我连那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有什么情啊。只是按人之常情来推论罢了,皇帝一心要扳倒我外公,这不是外人能够改变的。杜丞相若是替他求情,的确能够落个好名声,然而最后又能怎样,杜家与我的姻亲身份极为敏感,只能避嫌,否则皇帝一震怒,将他们一家也连带问罪,搭上那么多无辜的人,这又是何苦!”
裴凛之咬牙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为不为,杜丞相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得亏郎君没有娶他孙女。”
“是啊,不娶最好。”他绝对不会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他的脸贴在裴凛之颈侧,“不是人人都是凛之,愿意舍弃功名富贵陪我到崖州来,此生我只负你一人,不欠世界任何。”
裴凛之的胸膛几乎要炸裂开来,他想将背上的人抱进怀里,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凛之愿陪郎君去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此生不渝。”筆趣庫
萧彧眨巴一下眼,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爱的誓言?
第 43 章 不渝[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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