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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相懂[1/3页]
正云门外,邓瞬宜用双手撑着地,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垂下来,在面前的地上染开。自从看了顾有悔带来的那封纪姜写给他的信,邓瞬宜一刻也没有停留,一路跑死了七八匹马,到帝京以后却还是没有能见到纪姜。
相别大半年,从江南一带发家浙党官员被他强硬地摁了下去,不至于在朝中与梁有善正面冲突,天下不曾颠覆,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夹缝之中。回京的路上,邓瞬宜总是不断回想起纪姜那双温柔的眼睛,以及他在宋府凌乱的厨院里,轻声宽慰他的话。
她说:“小侯爷,不要怕,既来之,则安之。”
身一掐则断的弱骨,卑弱却从不失去高贵的姿态时常魂牵梦绕。但是如今,他不敢以任何私情为基来想念纪姜。由敬而爱,再由爱而敬,这样的经历对少年人来说,无疑是痛苦,却亦是伸展开内心枝叶,越发成熟的过程。
邓瞬宜稍稍挪动开膝盖,这是他们御门跪谏的第三日了。起初只要以西平侯府为首的浙党一派官员,后来的,包括王正来,陈鸿渐在内的内阁数十位阁臣,并翰林院,六部之中从前顾仲濂的门生,以及受过他恩惠的众臣也都跪到了正云门前。
距离上一次百官跪谏已经过去了近六十年的时光,邓瞬宜并不清楚大齐开国之时的事情,可是其中很多历经三朝老臣们却都依稀记得当时的一切。太、祖皇帝欲废嫡子,而立贵妃庶子为台子,内阁群臣跪谏,太,祖皇帝因宠幸贵妃,不肯对群臣让步,而命锦衣卫在午门外,将跪谏的大臣全部杖责三十。
那是极其微妙的一幕,一面是斯文扫地,摧残体面,一面却是“文死于谏”,青史留名。皇帝和群臣彼此倚赖,而御门跪谏则是双方博弈最后的底线,彼此逾越过去之后,就是皇权剥文人皮骨,要么死,要么废。总之,表面上看起来,皇帝总是不是不会输的,至于究竟是谁赢了,这却得看之后的第一道旨意怎么下。
无论如何,对于朝臣们来讲,代价还是极其惨烈的。
邓瞬宜等人到是年轻,跪到第三日的时候,还是支撑不住了,更别说内阁的那几位老阁臣。王正来本来就因王沛的事神。三日来水米未进,又是上了年纪的,这日过了正午,口舌发干,嘴唇上起了一层厚壳,哪怕是双手支撑着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秋风卷来,地上铺叠着的枯叶子一下子被吹开了,邓瞬宜听到身后“咚”一声,立时就有人唤出声来:“王大人……快来人啊,看看阁老……”
邓瞬宜回过身来,见王正来的身子歪倒向一边,额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的砖面儿上,青紫了好大一块的。他摆手挣脱开过来扶他的朝臣。
“走走……都走……老夫没事。”xbiqiku.com
陈鸿渐挪到王正来身旁,看着阁老惨白无色的嘴唇,对邓瞬宜道:“小侯爷,这样下去不行啊。”
王正来颤巍巍地抬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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