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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暴君与帝师 17.[2/3页]
有一天会变强,会有本事……”
声音渐远,小孩们聚在一块往远处跑了,幼小稚嫩的背影慢慢没入街角的灯影夜色之中。
年轻东家沉默片刻,忽然道:“十二城以南,京城、中原、江南、广南、蜀中……咱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晋疆域广袤,但无生机。来的路上在话本里瞧见一句话——京中少年犹谈太平,边城稚子却舞银枪。”
管家看着年轻东家,便听见那道年轻低哑的声音带着许多几要冲破胸口的期冀情绪问道:“李叔,我实在是好奇极了,这样一座城是谁修起来的,这样一座城是否只有一座……还有北地十二城收回来,到底是落在了谁手里?”
这问题落在北地春时尚还寒凉的夜风里,不见叹息,却仿佛滋生出一股活过来的新生劲儿。
年轻东家此问无人应答,但答案其实也就在与他一街之隔的府衙里头。
先头在街上疾驰而过的轻甲骑士在府衙门口便匆匆下马,快步闯进衙门里头,到了后边书房。
书房里乱糟糟的,纸张书册满桌满地,有几人或是穿着官服或是粗布麻衣在桌后伏案,忙得连喝口茶都不抬头,只伸手去胡乱摸。
唯有靠窗的一人似是有些空闲,正低头掌灯,在看桌上的一方沙盘。晦暗灯光簇拥,那道俊挺身姿置于逼仄之地,却如鹄峙鸾停,清冷卓然。
窗缝潜来的风翻起楚云声的袍袖,他闻声略偏过头。
这轻甲骑士正是狄言,此刻走进,低唤了一声:“王爷。”
楚云声将烛芯挑亮了些,摆了摆手:“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生便先回去歇息吧。”
屋内埋首苦干的几人从案卷中抬起头,神情都有些今夕似何年的恍惚。
等反应过来楚云声说了什么,便又都欣喜若狂,起身忙要走。
然而几人步子还未跨过门槛,身后楚云声便又沉沉补了一句:“长干河的水利测算与三河道的万亩荒田开垦事宜,明日本王要看到。”
满面欢喜解脱立刻就僵了,几位先生苦着脸又返身挑了些书卷图纸抱上,还有一个粗布衣裳的从桌下捡出两个铁犁头,急匆匆就从书房里跑了,生怕慢上一步还有吩咐催命似的追上来。
狄言见状劝道:“王爷,您令这些新收的幕僚如此忙碌憔悴,恐人心不服。”
楚云声掀袍坐下,烛光攀上他的眉目,将他青白的脸色和眉间的疲乏映照得一览无遗。
瞒着许多人重建重修北地十二城,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楚云声这些时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巡过河堤,查过荒地,走访难民之中,将一身玉树般的风姿都磨得冷硬粗粝了几分。
他听闻狄言的话,却有些想笑,淡淡道:“你从哪里看出那几位憔悴消瘦的?怕是个个胃口好得很,养得红光满面,这衙门的厨娘都想唤个同行来帮衬。”
狄言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顿时便有些惭愧,于是忙道:“是属下失言了。王爷,京中北营来报,子弟营已入中原瑶山剿匪十三日,连拔两寨,一死七伤,已算得上骁勇。”
一封密函递来。
楚云声接过密函却没拆开,而是道:“一死七伤……北营那队轻骑帮了多少?”
狄言答:“只负责了最后扫尾。”
楚云声道:“是本王小看了他们。”
话虽如此说,但楚云声心里却并不意外这由一帮大少爷练成的子弟营有这样的结果,毕竟瑶山的土匪算不得多强。
楚云声有心问问小皇帝安危,但既然来的是普通密函而不是八百里加急,那便说明不论是这死还是这伤,都并非是陆凤楼。他多问,反而是将陆凤楼暴露在更多的危险之下。
以匪练兵,还将皇帝送到无眼的刀剑下,本就是命悬一线的险招,他不该更为其添上几分风险。
狄言留意着楚云声的神情,道:“陛下身手不错,人缘也好,轻骑暗中着重保护着。”
楚云声也不意外狄言猜出他的心思,边拆开密函看边道:“按先前的安排,继续练。其他大营同样轮换调兵,演习与剿匪的计划不必变。刀不磨,便会生锈。锈了,便杀不得人了。”
这声线极低又哑,夹着一丝霜寒,如将出未出的剑,杀气若有似无,激得狄言莫名一冷。
他犹豫了下,低声问:“王爷,三月将过,陛下的及冠礼可还要办?”
大晋皇族也不是从未有过幼帝登基,所以早便有祖制定下,幼帝最迟二十及冠亲政,及冠之礼定于万物萌发的初春,按照先例大多是二月三月。但眼下,已然是三月下旬了。
其实不用狄言提醒,楚云声也没忘。
只是陆凤楼这及冠礼注定要推迟到明年了。况且三月只是皇家定的及冠日子,并非是陆凤楼真正二十岁的生辰。今年办不成及冠礼,但楚云声却没忘陆凤楼的生辰礼。
隔着昏黄烛火,楚云声冷峻的眉目略微一动,道:“不必办。本王与陛下另有安排。”
说完,便抬了下手让狄言退了出去,独留下一盏烛台随着他看完一封密函。
其实密函也没什么可看的。
密函里大多事情都在楚云声的意料之中,只有两件让他稍稍多了几眼。
其一便是陆凤楼所在的子弟营的事。
子弟营说白了,勉强算得上流放充军的另一个方式。楚云声年前动了许多作奸犯科的富户,有些或许罪不至死,但却也要收监流放。按照大晋严酷的律令,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便要为奴作妓,摔进地狱里一辈子爬不出来。
不过楚云声查归查,办归办,但却不想作孽。
他没有将这些少年送去做奴仆,而是将他们按照年纪家世罪责分了轻重,在被抄家之前便带出来注入各地兵营,就连小姑娘们都送到北地十二城,成了批娘子军或女先生。
其中给京城北营挑的,是楚云声亲自过目的稍微清白些的。虽说也都是些还不谙世事、做着纨绔梦的少爷兵,但终归好上一些,没沾大恶,也有那么一股他想要的狠劲儿。
是些好苗子,便能磨出一把利剑来。
楚云声也早就在一开始就为这把剑找好了执剑人,待与其浴血奋战、同生共死后,这把剑便会真正认主。
密函里关于子弟营的消息便是陆凤楼似乎有所察觉,秘密派人去了京郊和广南。也在剿匪这些日子里,有意与子弟营内那些少爷兵磨合。送到嘴边的便宜,这小狼崽自然不会不占。
楚云声眉眼微微低下来,透过这行墨字,似乎望见了那张风流昳丽,似笑非笑的脸。
至于密函内令他留意的第二个消息,便是世家的动作。
世家自除夕之后沉寂许久,几次朝会都显得恹恹,仿佛打定主意韬光养晦,安分起来。
但在这宁静的外表下,却又出了些动静。三日前,世家似乎是派人去了叠州。
关于叠州,无论是原著剧情还是身为摄政王的记忆调查,楚云声都没半分的印象,一时摸不到世家的意图。若真说有关系,那便是叠州的驻军隶属李家军,四大世家的李家。其余却不知晓了。
坐在溢满墨香的杂乱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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