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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9 章 晋江[3/3页]
其来的剧痛,却打破了所有人美好的幻想。
就连马道长也手足无措,不知道王道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王道长咬牙挺过了这一波疼痛,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才像是虚脱般喘了口气,向马道长说:“厌胜之术。”
马道长闻言心惊:“你是说,你刚刚的疼痛是因为有人在操纵你的身体?”
王道长点了点头:“白小姐刚刚也说过,她看到自己变成了木雕,并且失去对身躯的控制。恐怕我和她是一样的情况,只不过那人是让白小姐无法挪动,而我就是和厌胜共感。”
旁边听得茫然又恐惧的综艺咖询问:“就是说,有人在扎小人诅咒道长吗?”
“不,远比那样要强力恐怖很多。”
王道长和马道长对视一眼:“所以,很可能对方用的,是比厌胜之术还要精细的方法,我们所有人很可能都在对方的操纵之下。”
马道长的心沉沉向下坠去:“我本来以为就算有危险,也应该从荒村而来,没想到,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被操纵的……何来安全可言?”
王道长也跟着叹了口气。
但他忽然想起来,在皮影博物馆牌楼后的那些墓碑。
“你之前说过,替骨之术。那些坟里没有尸体,只有木雕的骨头,而白小姐也说她看到了会动的木雕人偶。而且听白小姐的描述,那几个皮影匠人,也和石碑上的遗照相似。”
王道长一惊,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那些木雕的皮影匠人之所以会被操纵着移动,是因为替骨之术。那我们岂不是同样如此,也是因为替骨之术!”
马道长的脸色严肃阴沉。
两位道长在隐约猜透现在的情况后,却没有任何激动喜悦之感。
他们发现,现在的情况远远比他们之前的猜测都要棘手,于是更加沉重的压力压在了他们的心口上。
马道长张了张嘴,却喉咙发紧,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想起赶往博物馆的官方负责人,还有不知去向的燕时洵,只能暗自希望,恶鬼入骨相这一次,也依旧能像之前几次一样,将生机和奇迹带给他们。
否则……
这是必死的困局啊。
马道长的心脏颤了颤,周围几十条生命的沉重压力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能找到那个操纵一切的人,破坏掉替骨之术,那么就算他和王道长拼上这条性命不要了,甚至整个海云观奔赴白纸湖,恐怕都无法将所有人平安的救出这里。
半年前,那个年轻人拿走了乌木神像,就像是开启了有去无回的地狱。
他们至今仍旧不知道乌木神像所镇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邪祟。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拖得越久,那邪祟屠戮生命就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局面也就越发棘手。
如果这一次不能将那邪祟连根拔起,放任它蔓延肆虐,再加上西南的特殊性……
等到以后,如果局面真的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那么就算整个海云观以身殉道,用道长的性命来填,都再也无法挽回了。
不管驱鬼者如何强大,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像是木雕偶人一样,无论做什么都被人操纵,那又要如何才能赢?
滔天祸难,起于此。
马道长在脑海中模拟可能的走向,却越想越觉得绝望。
这是不可解的死局。
恐怕在他们之前来到白纸湖的驱鬼者——也就是那几个游玩的年轻人从破庙中扔出去的尸骨,他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切。
所以,为了不让白纸湖之祸蔓延,那位驱鬼者付出了生命,最后成功找到了乌木神像,以此镇压住了所有邪祟。
可是现在,乌木神像不知所踪,两位道长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第二个乌木神像。
“我见过的所有镇物,都不足以镇压能够造成如此局面的邪祟。”
马道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位前辈,真是厉害的人物,竟然能找到这么一尊神像……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们无法成功将白纸湖邪祟重新镇压,将所有人从这里就出去,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那个年轻人。不管死了几个人,他作为第一个拿走了乌木神像的人,恐怕天地都会把因果也算一份在他头上。恶果之下,他会暴毙而亡,连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马道长叹息,满心茫然和绝望。
王道长却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之前说,弟媳和那乌木神像长得很像,并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太像了,就像是有人在弟媳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变和臆造,然后雕刻出的那尊神像。”
“所以你说,我们照着弟媳再重新用乌木雕一个类似的,能不能行?”
听到王道长的话,马道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弟媳?谁?”
马道长错愕:“你说的该不会是燕师弟的爱人吧?”
“开什么玩笑呢,太离谱了!”
马道长皱眉反驳:“且不说生人真身被雕成神像对他本身造成的伤害,就算排除掉所有影响因素,危急之下也不顾上那许多。但是那神像能够强力镇压邪祟,靠的不只是乌木和雕刻出来的凶煞之气,而是它本身一定是按照某位鬼神的真身雕出来的,因为高度相似,所以才能借到更多神力。”
“你照着燕师弟爱人的形象雕刻,哪来的力量?借的燕师弟的力量吗?”
马道长:“那不就等同于我说的另一个可能,就是寄希望于燕师弟能够找到幕后操纵之人吗?你这样曲折的来一下,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看着两位道长吵架,整齐划一的默默后退了一步,不少人看向马道长的眼神带上了敬畏,暗道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马道长也是个暴脾气。
怎么海云观的道长们都这么有个性,和听说的修身养性完全不同的风格了。
王道长注意到旁边人的动作,也不由得朝马道长摆了摆手:“文雅一点,文雅一点,现在不是讲究偶像包袱吗,马道友你多少注意一点。”
马道长:“讲究个屁!命都要没了,这么多人都快死了,还文雅?文雅能救人吗?”
王道长也被激怒了。
他的脾气也没比马道长好过。
再说了,马道长这话里外里不就是不相信燕师弟的爱人吗?
这让王道长很是不满。
弟媳怎么了?
弟媳一看就是实力强大的隐士门派人物,很大可能还与鬼神有关联,说不定人家门派供奉的神特别偏心人家的弟子呢,弟媳见过鬼神真身或者能借到鬼神之力都很有可能。
怎么就不行了?
反正王道长是觉得,要是按照邺澧的形象重新雕刻一个神像,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在王道长心里,他师弟是除了李道长以外全天下最厉害的,眼光也肯定是最好的,找的爱人也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弟媳一看就配得上师弟,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师弟那么厉害,那弟媳肯定也不会差。
这么想着,王道长梗了梗脖子,倔强道:“你等着,我去找木料和刻刀,这就刻一个出来!”
“今日非要叫你看看有没有用不可!”
马道长:“…………”
完了,这人疯了。
但看劝不动王道长,马道长也索性甩手不管了,自己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保护众人。
他就等着王道长撞南墙才知道疼!
邺澧似有所感,掀了掀眼睫,看向漆黑的夜幕。
有人想要窥视鬼神真身?
他挑了挑长眉,颇觉得有趣。
邺澧本来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鬼神真身等同于大道,修行不够之人私自窥视,就如他能够窥探大道,会迎来堪称恐怖的后果。
就算他不加理会,对方也不会成功。
但是本来漠然无视的邺澧,却忽然想起来,窥见了鬼神真身的人……还真有。
在皮影博物馆时,那两位道长。
邺澧:……
他想了想时洵和那两位道长交好的关系,还有其中一位道长一直都支持他和时洵的婚事,一时眼神有些复杂。
最后,邺澧也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掌随意的挥了挥,一缕黑雾溢散了出去。
如果真是那两位道长想要窥视鬼神真身做些什么,那就先由他来代替对方承担这份因果的重压,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再仔细探清那两位道长到底要做什么。
总不能让时洵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两位道长暴毙死亡吧?
邺澧漠然想着,就看到一名嘉宾在朝院子大门走来。
谢麟对邺澧还很陌生,只是礼貌疏离的笑了下,道:“晚饭时间了,我去看看燕先生在哪,喊他回来。”
郑树木家就在对面,出了大门几步远的距离,邺澧在这里也能看到往那边走的路,因此也没有阻拦谢麟。
邺澧只是随意的抬手指了下对面的院子,示意谢麟往那边走,然后就垂下眼眸,一副对外界不予理会的模样。
他抱臂于胸前,修长的身躯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除了燕时洵以外的生人,邺澧并没有过多关心和理会的想法。
如果不是燕时洵临走前的叮嘱,他连这些人都不想管。
谢麟等了几秒,见邺澧好像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管的样子,就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指路”,就越过邺澧走向对面的院子。
而郑树木家,燕时洵在走进他的工作室时,除了扑面而来的热意,首先被吸引去注意力的,就是漆黑的墙壁。
燕时洵想到,郑树木家外面的围墙上,也都是像这样的焦黑,看起来是经历了一场火灾,整个房子都是在火灾后残留的遗址上重新修建的。
毕竟房梁的木头明显是新换过的,比周围的颜色浅很多。
但是郑树木一个技艺如此高超的木匠,想要盖一间新房子并不是多费力的事情,为何一定要坚持在遗址上修缮旧屋呢?
郑树木又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他的妹妹生活。看郑甜甜的穿着和神态,两个人的互动,都能看出他很疼爱这个妹妹。
既然如此,他就不想为妹妹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吗?
还是说……旧址承载着郑树木和妹妹特殊的思念,让他们不舍得离开这里另外建造新屋,也不舍得丢弃旧日的砖瓦,尽可能的延续曾经的模样?
怀着满心的疑惑,燕时洵的面容上却依旧一片平静,在郑树木的引导下,坐在了火炉旁边的椅子上。
水壶在炉子上咕嘟嘟的烧着,郑树木笑着在和燕时洵说着话,话语中提及他的妹妹,都带着疼爱和温柔。
这个被风霜摧残过的满手老茧的汉子,唯一的柔情就是他的妹妹了。
“不过,甜甜她不过来这边坐吗?”
燕时洵也因此而察觉到了违和之处,疑惑的向郑树木问道:“外面没有烧炉子,也没有留灯,她不会冷不会怕黑吗?”
一个疼爱妹妹的人,不应该如此粗心。
郑树木闻言一愣,神色暗了暗,抿紧的嘴巴似乎在压抑着愤怒。HTtρs://Μ.xЪīqiκυ.com
随后,郑树木才疼惜的道:“不用了……甜甜她,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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